我和他从小在孤儿院相依为命,把彼此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。他是清冷孤高的月亮,
唯独对我倾尽温柔。最近我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,假装自己生病,时不时在他面前晕倒。
第一次他惊慌失措狂奔求医。第二次抱着我颤抖得像失去全世界。
第三次学会先检查我的呼吸...而第十次,他的眼神已只剩疲惫。他不知道的是,
那些「玩笑「背后藏着一张诊断书。我只是想让他习惯——习惯以后没有我的未来。
要像拆开创可贴那样,慢慢地,让他忘记疼。合作伙伴林微开始频繁出现在他身边,
我看着他们并肩出席活动、接受采访,刺眼又般配。所有媒体都说他们才是佳偶天成。
1我又一次「倒」在了他面前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往下落,
像极了我藏在抽屉最深处那张诊断书的边角,被岁月磨得发卷。他过来扶我的时候,
动作已经熟练得让人心疼。不再像第一次那样,指尖触到我冰凉皮肤时触电般缩回,
然后疯了似的往门外冲,衬衫扣子都扯掉两颗,
在医院急诊室门口红着眼眶跟医生嘶吼「她不能有事」。现在他只是半跪下来,
手指先探向我的鼻息,确认那微弱的起伏后,才缓缓将我打横抱起。肩胛骨抵着我的额头,
我能清晰地数出他颈侧动脉跳动的次数,比第三次少了三下。第三次我假装吞了安眠药,
他抱着我往救护车跑,整条街都回荡着他发颤的呼吸声,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,
翅膀重得快要坠地。「又闹什么?」他把我放在沙发上,语气里听不出波澜,
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像蒙在月亮上的薄云。我扯着他的袖口笑,
故意露出小虎牙:「骗你的啦,就是想看看你还紧不紧张我。」他没说话,
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,放在我手边时,杯底与桌面碰撞出轻响。我望着他的背影,
突然发现他最近瘦了很多,西装裤的腰线空了一块,是林微上次在酒会上提醒他「腰带松了」
时,我才注意到的。电视里正在重播上周的商业峰会,林微就站在他身边,
白色鱼尾裙衬得她像朵盛开的铃兰。记者问他们是不是好事将近,林微笑着没否认,
他也只是淡淡避开话题,可镜头扫过他们交握在栏杆上的手时,我握紧了水杯,
温热的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,烫得人发疼。「林**很优秀。」我状似无意地说,
眼睛盯着屏幕里他替林微挡开记者的动作,那样自然,像演练过千百遍。
他换台的动作顿了顿:「工作伙伴而已。」「可大家都觉得你们很配。」我逼自己抬头看他,
他的睫毛很长,垂下来时能遮住眼底的情绪,「你看,她站在你身边,多登对。」
他忽然放下遥控器,俯身凑近我,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。这是他独有的温柔,
哪怕是清冷的月亮,也会为我弯下腰。「苏苏,」他的声音很低,「别胡说。」
我却突然笑了,推开他的肩膀躺回沙发:「我困了。」他替我盖毯子时,
指尖不小心碰到我手腕上的淤青——那是上次做检查时,针头留下的痕迹。
他的动作停了半秒,终究什么也没问。第十次演习结束了。我在黑暗里睁着眼,
听他轻手轻脚带上门的声音。抽屉里的诊断书还在,上面的日期像个定时炸弹,
提醒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。其实我见过林微偷偷看他的眼神,像藏了星星,亮晶晶的。
也见过她在他胃病犯时,从包里拿出温热的药,比我记得还清楚。他们确实该在一起的。
就像现在,我蜷缩在沙发上,想象着很多年后,他会牵着林微的手走过这条街,
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温暖得让人想哭。而我,不过是提前退场的观众,把最珍贵的月亮,
还给了值得的人间。这样很好,真的。只是为什么,眼泪会像断了线的珠子,落在手背上,
凉得刺骨呢?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,我蜷在沙发里,听着隔壁房间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。
以前总爱赖在他床上,缠着他讲孤儿院院长偷偷塞给他的糖,
讲他怎么把唯一的鸡蛋分我一半。那时候他话少,却会笨拙地把我冰凉的脚塞进他怀里焐着,
说「苏苏,以后有我在」。可现在,连他的呼吸声都透着疏离。手机在茶几上震动,
是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:「下周安排最后一次检查,做好准备。」我盯着那行字,指尖泛白,
删删改改许久,只回了个「好」。晨光爬上窗台时,他已经做好了早餐。煎蛋的边缘焦了点,
像他第一次学做饭时的样子。我坐在餐桌旁,看着他把牛奶倒进杯子,
动作流畅得像在完成一项既定程序。「今天林**约你去看画展?」我戳着盘子里的蛋,
声音轻飘飘的。昨天无意中看到他手机里的消息,林微说「有幅莫奈的睡莲,你肯定喜欢」。
他拿吐司的手顿了顿:「是有个合作项目要谈,顺便。」「哦。」我低下头,
把焦掉的边缘掰下来扔进垃圾桶,「莫奈的画很美,林**品味真好。」他没再接话。
出门前,他换了件深灰色西装,林微送他的那条领带被他系得一丝不苟。**在门边看他,
突然想起去年冬天,他为了给我买想吃的糖炒栗子,在寒风里排了两个小时队,
回来时耳朵冻得通红,却笑着把还热乎的栗子塞给我。那时候的他,眼里是有光的。
他转身时撞见我的目光,皱了皱眉:「怎么了?」「没什么。」我扯出个笑,「领带歪了。」
走过去替他系好,指尖划过他喉结,那里的皮肤还是温热的,却烫得我心头发紧。
他的呼吸落在我发顶,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「晚上不用等我吃饭。」他说。「好。」
门关上的瞬间,**在墙上滑坐下来。抽屉里的诊断书被我拿出来,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名字。
医生说,最多还有三个月。三个月,够不够让他彻底习惯没有我的日子?
下午林微发来一张照片,画展的露台上,他站在夕阳里,林微站在他身侧,
两人正看着同一幅画,侧脸的轮廓在余晖里柔和得像一幅画。配文是:「合作愉快。」
我把照片存进手机,设成了屏保。这样每次打开手机,就能提醒自己,他值得更好的,
值得一个能陪他看遍所有画展、吃遍所有晚餐的人,而不是一个总在他面前「装死」的骗子。
傍晚的时候,我开始收拾东西。他送我的那条围巾,
我叠好放进他的衣柜最底层;孤儿院合照里被我偷偷画了小胡子的他,
被我塞进他的书里;还有他藏起来的那盒糖,我记得他总说不爱吃甜的,却每次都留给我,
现在我把糖一颗颗摆在他的书桌前,像颗颗小太阳。做完这一切,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
突然觉得很平静。他回来时,带着一身淡淡的香水味,是林微常用的那款。看到满桌的糖,
他愣住了。「今天超市打折。」我笑着解释,「你不是不爱吃吗?
那我明天分给邻居家的小孩。」他没说话,走过来蹲在我面前,像很多年前那样。可这次,
他没碰我,只是看着我的眼睛,声音哑得厉害:「苏苏,我们不演了,好不好?」
我脸上的笑僵住了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,是我藏在抽屉里的诊断书。「我早就发现了。」
他的眼眶红了,「第一次你假装晕倒,我在医院就看到了你的病历。第二次,
第三次……我都知道。」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。「你以为我是在习惯吗?」
他把我紧紧抱住,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,「我是在害怕,怕哪次是真的,
怕我抓不住你。」「林微……」我哽咽着说不出话。「我跟她说清楚了。」他吻着我的发顶,
声音里全是颤抖,「苏苏,你听着,没有你的未来,我不习惯,也不想要。我们一起面对,
好不好?」窗外的月亮又亮了起来,清冷的光落在我们身上。原来那月亮从未离开,
只是把所有的温柔,都藏在了拥抱里。我终于点头,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。
原来拆开创可贴的疼,两个人一起扛,就没那么难了。他抱着我的手始终没松,
指腹反复摩挲着我后颈的碎发,像在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。客厅的灯光漫在我们身上,
把影子拉得很长,缠成一团,再也分不出彼此。「为什么不早说?」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,
却硬是挤出点责备的意味,「你知不知道,每次看你倒下来,我都觉得心脏被人攥着,
喘不上气。」我把脸埋在他衬衫里,闻着那股熟悉的皂角香,闷闷地说:「我怕。」
怕看到他绝望的眼神,怕他以后一个人太难熬,更怕自己撑不住的时候,他还没学会放手。
他忽然笑了,带着泪的那种,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,很轻,却震得我心口发酸。
「傻子,」他低头咬了咬我的耳垂,「我们在孤儿院那个漏风的窗户底下互相取暖的时候,
就该知道,这辈子谁也别想丢下谁。」我想起小时候,冬天的风刮得窗户哐当响,
他总是把唯一的薄被分我大半,自己缩成一团,却在我冻醒时说「我不冷」。
那时候他才八岁,比我还矮半个头,却已经像棵小树苗似的,拼命想为我遮风挡雨。
原来有些习惯,从一开始就刻进了骨头里。他扶我起来的时候,
膝盖因为长时间蹲跪有些发僵,踉跄了一下才站稳。我想去扶他,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手,
十指紧扣,力道大得像是怕我跑掉。「医生说还有三个月?」他拿起那张诊断书,
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,眼神沉静了许多,「别信他的。我们换家医院,去最好的那种,
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,下周就去。」我看着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,
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又猛地燃了起来,带着噼里啪啦的暖意。「可是……」「没有可是。」
他打断我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,「苏苏,你听着,你的命是我的,什么时候放手,
得我说了算。」他顿了顿,喉结滚了滚,「以前是我没照顾好你,以后不会了。」那天晚上,
他没让我回自己房间,而是把我抱进了他的卧室。床还是那张旧床,
是我们成年后搬出来租的第一间房子里带的,后来换了大房子,他偏要把这张床搬过来,
说「睡着踏实」。他替我盖好被子,自己却坐在床边,借着月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。
我被他看得不自在,往被子里缩了缩:「你不睡吗?」「我怕醒了看不到你。」他说得坦诚,
眼里的脆弱像剥了壳的鸡蛋,软得让人心疼。我伸出手,摸了摸他的脸。他的皮肤很凉,
眼窝下有淡淡的青黑,是这阵子熬出来的。「我在呢。」我说,「不走。」他握住我的手,
贴在他脸上,慢慢闭上眼,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。「嗯。」那一夜,他睡得很轻,
稍微一动就会惊醒,然后把我抱得更紧。我在他怀里睁着眼睛,听着他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
像在给我倒计时,却不再是恐惧的那种,而是带着点甜,像小时候分我的那颗水果糖。
第二天早上,他去公司请假,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保温桶,是我最爱喝的南瓜粥,
上面卧着个心形的鸡蛋。「楼下张阿姨做的,她说病人要多吃点。」他把我扶起来,
在背后垫了个靠垫,一勺一勺地喂我。粥有点烫,他吹凉了才送到我嘴边,
眼神专注得像在做什么大事。我突然笑了:「以前在孤儿院,你抢我粥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。
」他手一顿,耳根有点红:「那时候不是没长大嘛。」其实我知道,他是怕我吃不饱,
故意抢我的,好让阿姨再给我盛一碗。喝到一半,门铃响了,是林微。她站在门口,
手里拿着个果篮,看到我时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笑,很大方的那种:「听说苏苏身体不舒服,
过来看看。」他把果篮接过来,语气很平淡:「谢谢你,我们还有事,就不留你了。」
林微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我,眼里闪过点什么,最终还是笑了:「那我先走了。苏苏,
好好养病,有需要随时找我。」她转身的时候,我看到她眼里的释然,原来有些人,
真的能做到体面退场。他关上门,回来继续喂我喝粥,没提林微的事,我也没问。有些话,
《我总爱对男朋友演戏》林微苏苏全文在线阅读 我总爱对男朋友演戏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