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语拖着个掉了轮的行李箱站在圣樱学院门口时，塑料凉鞋的带子正好断了。
她盯着校门上方烫金的校徽——那玩意儿据说用了三公斤纯金，
够她妈在菜市场卖半年的菜——突然觉得手里的贫困生录取通知书像张废纸。“同学，
需要帮忙吗？”个穿格子裙的女生推着自行车经过，
白袜子上的蕾丝边蹭到车把上的Gucci挂饰。
林晓语赶紧把露出脚趾的凉鞋往裙子底下藏：“不用，谢谢，我鞋带松了。
”她蹲下身系鞋带，余光瞥见群人朝校门走来。领头的男生穿件黑色衬衫，
袖口随意挽到小臂，露出块百达翡丽星空表——上周她在废品站见过同款海报，
标价能买下她们家那栋老楼。“顾少，那就是传说中靠特招生名额进来的贫困生？
”染着银灰色头发的男生吹了声口哨，目光在林晓语的帆布包上打转，
“背包上还绣着‘好好学习’，够复古的。”被叫做顾少的男生没说话，
只是用指尖转着车钥匙，黑色玛莎拉蒂的车标在阳光下晃眼。林晓语站起身，
把行李箱往身后挪了挪——箱子角昨天磕在台阶上，掉了块漆，
露出里面的cardboard（硬纸板）。“让让。”顾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，
林晓语却觉得像被冰锥戳了下。她往旁边躲了躲，行李箱的轮子突然卡住，
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，手里的豆浆“啪”地泼在玛莎拉蒂的引擎盖上。
银白色的车漆瞬间洇开片黄渍。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。
银灰头发的赵峰夸张地叫起来：“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？把你卖了都赔不起！
”林晓语的脸涨得通红，手忙脚乱地去擦：“对不起，我赔……”“赔？”顾少终于抬眼，
漆黑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，“你打算怎么赔？用你背包上的‘好好学习’？
”周围爆发出哄笑。穿格子裙的女生想替她说话，被赵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
林晓语深吸一口气，突然直起身：“同学，车是用来开的，不是用来当祖宗供的。
就算它镀了金镶了钻，被豆浆泼了也变不成战斗机。”顾少挑眉，似乎没料到她会顶嘴。
“还有，”林晓语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我确实赔不起，但我可以帮你洗。顺便提醒你一句，
玛莎拉蒂的引擎盖不能用钢丝球，会刮花漆面——虽然你这种有钱人可能不在乎，但我妈说，
东西再贵也得爱惜。”赵峰气得想上前，被顾少拦住。他绕着林晓语转了圈，
目光停在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裙上：“圣樱的校服是阿玛尼定制的，你这身……是菜市场淘的？
”“是我妈改的，”林晓语挺胸，“比原版多了两个口袋，装笔装手机都方便，
比你们花里胡哨的强多了。”站在顾少身后的沈泽宇突然笑出声：“顾夜宸，
这学妹挺有意思。”顾夜宸没理他，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块手帕，
慢条斯理地擦着引擎盖上的豆浆渍：“明天早上七点，到校门口的洗车行。迟到一分钟，
加一百。”林晓语刚想反驳，就见他把脏手帕扔进垃圾桶，动作优雅得像在扔块纸巾。
“还有，”他拉开车门，“别让我在教学楼里再看见你这双凉鞋。
圣樱的蚊子都比你穿得讲究。”玛莎拉蒂扬长而去，留下林晓语在原地攥紧拳头。
穿格子裙的女生跑过来，递上双白色帆布鞋：“我叫苏雅，高二的。你别跟他们计较，
星陨社的人都这样。”“星陨社？”“就是顾夜宸他们四个，”苏雅压低声音，
“圣樱的四大校董之子，听说学校一半的股份都在他们手里。尤其是顾夜宸，
他爸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，脾气出了名的差。”林晓语看着帆布鞋上的草莓图案，
突然笑了：“脾气差？我看是欠怼。”新生报到处的长队里，林晓语果然又遇见了顾夜宸。
他靠在服务台边，手里把玩着支钢笔，招生办老师正点头哈腰地递给他一份文件。
林晓语刚把录取通知书递过去，就听见顾夜宸的声音：“王老师，特招生的宿舍安排好了吗？
别跟我们住一栋楼，免得某些人晚上梦游进错房间。”王老师的脸僵了僵：“顾少放心，
都安排好了，在东校区的旧楼。”“旧楼？”林晓语皱眉，“招生简章上写的是统一住宿。
”“那是针对正常学生，”顾夜宸抬眼，“你这种走后门进来的，有地方住就不错了。
”“我走后门？”林晓语的火瞬间上来了，“我高考分数比录取线高了八十分，
拿的是国家励志奖学金！你呢？你能进圣樱，靠的是你爸的钱还是**脸？
”周围的学生都惊呆了。没人敢这么跟顾夜宸说话。顾夜宸的钢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
笔帽摔开，露出里面的金色笔尖。他弯腰去捡，
林晓语突然发现他的白衬衫袖口沾着点豆浆渍——原来他根本没洗掉。
“看来王老师没告诉你，”顾夜宸直起身，嘴角勾起抹冷笑，“圣樱的奖学金，
一半的赞助费来自我爸的公司。严格来说，你花的是我们家的钱。”林晓语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“所以，”顾夜宸把钢笔**衬衫口袋，“住旧楼委屈你了？”“不委屈，
”林晓语突然笑了，“能花资本家的钱住旧楼，是我的荣幸。总比某些人花着老子的钱，
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强。”她转身就走，没看见顾夜宸在她身后捏碎了手里的钢笔帽。
沈泽宇凑过来：“行啊顾夜宸，栽了吧？这学妹的嘴比赵峰的拳头还厉害。
”赵峰瞪了他一眼：“别扯上我！要我说，直接让她滚蛋！”顾夜宸没说话，
目光落在林晓语的背影上。她的帆布包带子快断了，却依旧挺得笔直，
像株长在石缝里的野草。东校区的旧楼果然名不虚传。墙皮掉得露出红砖，
楼道里的灯泡忽明忽暗，林晓语推开302宿舍的门，看见个女生正站在桌子上钉书架。
“你好！我叫唐晓晓，美术系的！”女生跳下来，露出满是钉子印的手，“也是特招生，
看来我们是室友啦！”林晓语看着她校服上的颜料渍，
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点：“我叫林晓语，中文系的。”“我知道你！”唐晓晓眼睛亮了，
“刚才在报到处怼顾夜宸的就是你吧？太帅了！那家伙在圣樱横了三年，终于有人治他了！
”林晓语刚想谦虚两句，就听见楼下传来刹车声。她扒着窗户一看，
顾夜宸的玛莎拉蒂停在楼下，他正靠在车边打电话，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。
“他来干嘛？”唐晓晓皱眉，“不会是来报复你的吧？
”林晓语摸了摸口袋里的防狼喷雾——那是她妈硬塞给她的：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
他要是敢来，我就把他的车胎放气。”顾夜宸似乎察觉到她们的目光，抬头朝三楼看了眼。
林晓语赶紧缩回脑袋，心脏跳得像打鼓。“完了完了，他看见我们了！
”唐晓晓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，“听说他高中时把一个跟他抢篮球框的男生打进了医院！
”林晓语深吸一口气，突然推开宿舍门：“怕什么？现在是法治社会，他还敢杀人不成？
”她走到楼下，顾夜宸正好挂了电话。“有事？”林晓语抱臂看着他，
“还是来监督我有没有住进狗窝？”顾夜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三秒：“明天早上七点，
洗车行。别忘了。”“忘不了，”林晓语挑眉，“顺便问一句，你那车是租的吧？
真有钱人谁会在乎这点豆浆渍。”顾夜宸的脸色变了变，转身拉开车门：“明天迟到一秒钟，
加两百。”玛莎拉蒂再次扬长而去，林晓语对着车**做了个鬼脸。
唐晓晓跑下来：“你太牛了！顾夜宸长这么大，估计第一次被人这么怼！”林晓语笑了笑，
心里却有点发虚。她知道，这只是个开始。在圣樱这个富人云集的地方，她和顾夜宸的战争，
才刚刚拉开序幕。当晚的新生欢迎会上，林晓语果然成了焦点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，
坐在角落的位置，看着台上弹钢琴的女生——那是顾氏集团的千金顾欣然，顾夜宸的堂妹。
“那就是跟顾少叫板的贫困生？”“听说她把豆浆泼在了顾少的车上？”“长得也就一般，
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。”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，林晓语假装没听见，
低头啃着手里的面包——那是她从家里带来的，明天的早饭。突然，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，
只有追光灯打在入口处。顾夜宸穿着件白色西装，牵着顾欣然的手走了进来，像对金童玉女。
顾欣然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林晓语身上，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。
顾夜宸却像是没看见她，径直走到台前，拿起话筒：“欢迎各位新同学来到圣樱。
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愉快的四年。”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，引起一阵尖叫。
林晓语翻了个白眼，继续啃面包。“最后，”顾夜宸的目光突然转向角落，
“提醒某位新同学，明天早上七点，别迟到。”全场的目光“唰”地都落在林晓语身上。
她抬起头，对着台上的顾夜宸做了个口型：“等着。
”顾夜宸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，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。林晓语知道，
她在圣樱的日子，注定不会平静。但她不怕。从小到大，她什么苦没吃过？
顾夜宸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坚韧。她咬了口面包，
心里暗暗发誓：顾夜宸，你等着，我林晓语就算穿着破凉鞋，也能在圣樱闯出一片天。
到时候，看谁才是真正的笑话。窗外的星星格外亮，像撒了一地的碎钻。
林晓语看着那些星星，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。她知道，未来的路会很难走，但她不会退缩。
因为她是林晓语，是打不倒的野草，是能靠一张嘴怼遍天下的林晓语。
林晓语踩着苏雅送的草莓帆布鞋赶到洗车行时，顾夜宸的玛莎拉蒂已经停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晨光透过梧桐叶洒在车身上，那片被豆浆泼过的地方果然没洗干净，像块顽固的黄渍，
在银白车漆上格外扎眼。“迟到了三分四十七秒。”顾夜宸靠在车门上，
手腕上的表针正好指向七点零三分，“洗车基础工钱153块，按约定，迟到一秒加一块，
合计153+347=500块。”他居然精确到了块？林晓语把帆布包往工具箱上一扔，
从里面掏出块搓澡巾：“顾少真是把‘锱铢必较’刻进DNA里了，
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公司快破产了，靠给学生算零头续命。”她拽过高压水枪，
水柱“滋”地射向引擎盖，水花溅了顾夜宸一裤腿。赵峰在旁边跳脚：“林晓语你故意的！
这裤子是**版！”“哦？”林晓语关掉水枪，歪头看他，“**版还来洗车行这种地方？
难道是想让全世界知道，顾少的裤子比脸还金贵？”沈泽宇笑得直不起腰：“赵峰，
你跟个女生吵什么？没看见顾少自己都没说话吗？”顾夜宸确实没说话，
只是盯着林晓语的背影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，马尾辫随着擦车的动作一甩一甩，
搓澡巾在她手里抡得像流星锤，把昂贵的车漆擦得锃亮——明明是粗鲁的动作，
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鲜活。“喂，”林晓语突然回头，手里的海绵还在滴水，
“你这车里是不是藏了金矿？洗个车还得全程盯着？
”顾夜宸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泡沫的鼻尖上，喉结动了动：“我怕某些人手脚不干净，
偷了车里的东西抵洗车费。”“放心，”林晓语弯腰擦轮毂，声音从车底钻出来，
“你车里的香水味呛得我头疼，就算给我钱，我都懒得碰。”她的发丝垂在车胎上，
顾夜宸突然发现她发尾沾着片梧桐叶，像只固执的绿蝴蝶。他下意识想伸手摘掉，
指尖刚要碰到，林晓语猛地直起身，额头“咚”地撞在他下巴上。“你干什么？
”林晓语捂着额头后退，眼里冒着火，“想偷袭？”顾夜宸揉着被撞疼的下巴，
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——这丫头的额头比石头还硬。“谁偷袭你，”他别过脸，
耳根悄悄泛红，“你发尾有叶子。”林晓语狐疑地拽过马尾辫，果然摸出片梧桐叶。
她突然笑了，把叶子往顾夜宸白衬衫上一贴：“看来顾少不仅眼睛尖，还喜欢当活雷锋。
这片叶子送你，当是洗车的附加服务。”洗车行老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时，正好撞见这幕。
“顾少，您的蓝山。”老板点头哈腰地递过咖啡，又给林晓语塞了瓶矿泉水，
“小姑娘挺能干啊，这活儿比我雇的师傅还细致。”林晓语刚拧开瓶盖，
就听顾夜宸说：“按刚才算的500块结给她。”老板愣了愣：“顾少，
这……”“按他说的算。”林晓语抢过话头，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，
“反正资本家的钱不赚白不赚。”顾夜宸看着她被水沾湿的唇角，
突然觉得手里的蓝山咖啡没了味道。他掏出钱包，
抽出五张百元大钞拍在引擎盖：“正好500，不用找了。”“那多不好意思。
”林晓语把钱往兜里塞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，
“不过顾少既然这么大方，不如再赏个活儿？我还能帮你擦擦皮鞋，保证比脸还亮。友情价，
200块。”顾夜宸的黑皮鞋确实沾了点灰，是刚才被水枪溅的。他盯着自己的鞋尖，
突然道：“可以。擦干净了，200块现结。”圣樱学院的早课教室里，
苏雅正对着镜子补口红。“晓语，你真跟顾夜宸在洗车行待了一早上？”她压低声音，
“刚才我听高二学姐说，顾欣然正带着学生会的人往这边来，好像要查你是不是真的住旧楼。
”林晓语刚把洗车赚的500块塞进课本夹里，闻言挑眉：“查就查呗，
难道旧楼住的不是人？”话音刚落，教室门就被推开。顾欣然穿着条白色连衣裙，
身后跟着两个学生会干部，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得“噔噔”响。“林晓语同学，
”顾欣然的目光扫过她的帆布鞋，“学生会接到举报，说你不符合特招生条件，
伪造贫困证明。现在请你跟我们去趟办公室，配合调查。
”林晓语正在转笔的手顿了顿：“举报我的人，是你吧？
”顾欣然的脸僵了僵：“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。”“规章制度可没说穿帆布鞋的就是骗子，
”林晓语站起身，手里的笔在指间转了个圈，“倒是顾会长，上学穿高跟鞋涂口红，
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参加派对。”周围响起窃笑声。顾欣然气得攥紧拳头：“你少转移话题！
跟我走！”“走就走，”林晓语抓起帆布包，“正好我也想问问，
圣樱的学生会是不是靠关系上位，连基本的调查都不会，只会听风就是雨。”办公室里，
顾夜宸和沈泽宇居然也在。
顾欣然把一叠照片摔在桌上：“这是上周有人拍到你在市中心的奢侈品店门口，
手里还拎着名牌包。林晓语，这就是你说的贫困？”照片上的女孩确实和林晓语有几分像，
只是比她高了半个头。林晓语拿起照片笑了：“顾会长眼神不太好啊，
这是我双胞胎姐姐林晓月。她在奢侈品店打工，拎的是客人寄存的包。
要不要我把她的工牌照片发你看看？”顾欣然的脸色瞬间惨白。她根本没核实照片真假，
只是想借机把林晓语赶出圣樱。“还有，”林晓语突然看向顾夜宸，
“顾少昨天说我花你家的钱，
不如今天当着学生会的面算算清楚——我每年的奖学金是国家财政拨款，
跟顾氏集团半毛钱关系没有。倒是圣樱收了顾氏的赞助费，
是不是该给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免点学费？”沈泽宇突然鼓起掌：“说得好！
我举双手赞成免学费！”顾夜宸没说话，只是盯着林晓语。她站在晨光里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
明明身形单薄，却像株浑身带刺的玫瑰，把顾欣然的刁难拆得片甲不留。他突然觉得，
这丫头的嘴遁比赵峰的拳头厉害多了——至少赵峰的拳头伤不了人，
她的话却能精准戳中要害。“既然是误会，”顾夜宸终于开口，“那就到此为止。顾欣然，
作为学生会会长，做事该更严谨些。”顾欣然没想到他会帮林晓语，
眼眶瞬间红了：“夜宸哥……”“出去。”顾夜宸的声音冷得像冰。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，
林晓语突然打了个喷嚏。她揉着鼻子摸出纸巾：“看来某些人心里的怨气太重，
都化成冷空气了。”沈泽宇笑得直拍桌子：“林晓语，你是我见过最敢跟顾夜宸叫板的人。
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星陨社？”“没兴趣，”林晓语收拾好东西，
“我怕被你们这群资本家带坏，忘了自己姓什么。”她走到门口时，
顾夜宸突然道：“擦皮鞋的钱还没给。”林晓语回头：“哦？顾少还想赖账？”“不是，
”他从钱包里又抽出两张钞票，“刚才洗车结的是500，这200是擦鞋的，两码事。
”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钞票上，林晓语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，
突然想起早上撞在他下巴上的触感——硬邦邦的，却带着点温热。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，
把钱塞进他衬衫口袋，指尖故意在他胸口划了下：“行，资本家的钱分清楚好。
不过这钱我先存你这，万一哪天你又想找我洗车擦鞋，直接扣。”顾夜宸的身体猛地一僵，
等反应过来时，林晓语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远了，
帆布包上的“好好学习”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。“顾夜宸，”沈泽宇凑过来，笑得不怀好意，
“你刚才脸红了。”顾夜宸摸了**口被她碰过的地方，那里像烧着团小火苗。
他踹了沈泽宇一脚：“胡说八道什么。”女生宿舍的旧楼道里，
唐晓晓正对着镜子试新画的眼线。“晓语，你可算回来了！”她把眼线笔往桌上一扔，
“刚才顾欣然带着人来查宿舍，被苏雅学姐怼回去了。她说要是敢动特招生，
就把学生会挪用公款买下午茶的事捅到校长那去。”林晓语脱了帆布鞋，
脚底板已经磨出了红印。她倒在椅子上，从包里掏出那500块和200块，
分开叠好：“看见没？资本家的钱得算清楚，一分都不能含糊。
”“你真跟顾夜宸算得这么细？”唐晓晓凑过来看钱，“他没为难你？”“为难了，
”林晓语数着钱笑，“不过被我怼回去了。对了，这200借给你买颜料，记得还我。
”唐晓晓的眼睛亮了：“晓语你太好了！不过……你觉不觉得顾夜宸对你有点不一样？
”“不一样？”林晓语挑眉，“是不一样，毕竟不是谁都能被我用豆浆泼车，
还乖乖按秒算钱等我洗车。”她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有点发慌。早上在洗车行，
他盯着她发尾那片叶子的眼神，
还有刚才递钱时他僵硬的身体……都不像平时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顾夜宸。
星陨社的活动室里，顾夜宸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。屏幕上是林晓语的档案：父母离异，
母亲靠卖菜供她上学，高考分数全市第三，拿到国家励志奖学金。照片上的她穿着中学校服，
扎着马尾辫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和现在那个浑身带刺的样子判若两人。“在看什么呢？
”赵峰抢过鼠标，“哟，这不是林晓语吗？顾少什么时候对贫困生这么感兴趣了？
”顾夜宸把电脑合上：“查她的底细，看看有没有撒谎。”“查出来又怎样？
”沈泽宇端着杯奶茶走进来，“难道你真要把她赶出圣樱？我可告诉你，
今天她在办公室那番话，连教导主任都偷偷给她竖大拇指。”顾夜宸没说话，
指尖在桌沿敲出规律的轻响。他想起林晓语擦车时认真的侧脸，想起她打喷嚏时皱起的鼻子，
想起她把钱塞进他口袋时那抹狡黠的笑…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，有点痒，有点麻。
“下周的马术课，”他突然道，“通知下去，让所有新生都参加。”赵峰愣住了：“马术课？
那不是星陨社的专属课吗？让林晓语去？她连马都没见过吧？
”顾夜宸的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：“正因为没见过，才要让她长长见识。”他想看看，
这只总能给人惊喜的小野猫，在马背上会不会还是这么伶牙俐齿。林晓语收到马术课通知时，
正在食堂啃馒头。苏雅把通知单拍在她餐盘上：“星陨社搞的鬼，肯定是顾夜宸想让你出丑。
马术课要穿专门的骑装，一套下来至少五千，还得自带马靴。
”林晓语咬着馒头笑了：“五千？他怎么不直接去抢？”“要不你请个假？”苏雅有点担心，
“听说顾夜宸的骑术在全市都拿过奖，他要是想整你，有的是办法。”“请假？
”林晓语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，“那不是正中他下怀？放心，到时候我就让他知道，
就算是穿帆布鞋，我也能把马骑得比他好。”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倔强的光，
像颗不服输的星子。苏雅突然觉得，或许顾夜宸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，是颗能燎原的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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