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我是京城最年轻的状元郎,却被诬陷科场舞弊,三日后问斩。>刑场上,大雪纷飞,
监斩官是亲手提拔我的恩师。>“斩!”令牌落下瞬间,我怀里的玉佩突然滚烫。
>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我是修真界渡劫失败的大能。>刽子手刀锋劈落,
我徒手接住刀刃,鲜血滴在雪地上。>“张大人,”我笑着捏碎钢刀,“这出戏,
该换角儿了。”>监斩官吓得瘫软在地时,我踩着屋顶的雪飞身离开。
>醉仙楼的花魁递给我带血的簪子:“公子,三皇子等你多时了。
”>我接过簪子轻笑:“告诉他,这龙椅,我沈砚白要了。”---雪,下疯了。
不是那种温温吞吞的柳絮,是北方荒原刮来的刀子,混着粗粝的砂砾,劈头盖脸地砸。
砸在脸上生疼,砸在刑台粗糙的木头上,积起一层惨白,
却盖不住那深褐色的、早已浸透板子的陈年血污。空气冻得凝滞,每一次呼吸,
都像吸进一肺腔的冰碴子,刮得喉咙**辣地疼。我跪在这冰与血的砧板上,
脖颈被沉重的木枷死死卡着,寒气顺着骨头缝往脊髓里钻。单薄的囚衣,破得遮不住风,
更像一层浸透了冰水的纸,紧紧贴在皮肉上。手脚早就没了知觉,
只有枷锁缝隙里勒出的麻木钝痛,提醒着这具身体还活着。视野有些模糊,
是雪沫子糊住了睫毛,还是冻僵的泪腺早已枯竭?分不清了。
只看到台下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,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乌鸦,密密麻麻,
塞满了刑场边缘每一寸空隙。嗡嗡的议论声被寒风切碎了送上来,听不清具体字句,
但那粘稠的、混杂着鄙夷、好奇、幸灾乐祸的情绪,却如同实质的淤泥,一层层糊在脸上,
令人窒息。“沈砚白?嘿,就那个十七岁的状元郎?”“呸!什么状元!舞弊作假的狗东西!
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“可惜了那副好皮囊,啧啧…”“砍得好!这种蛀虫,
就该千刀万剐!”声音忽远忽近,钻进耳朵里,像无数根冰冷的针。冷。刺骨的冷。
从外到内,连最后一点心火都要被这漫天风雪彻底浇熄。可真正冻彻骨髓的,
不是这腊月天的雪,而是高台上那道目光。我的恩师,刑部侍郎张崇山。
那个曾在简陋的寒舍中,拍着我的肩膀,赞我“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”的恩师。
那个亲手将我名字写在杏榜榜首,保我跨马游街、风光无限的恩师。此刻,
他穿着簇新的、象征刑杀之权的三品绯色官袍,端坐在监斩台的暖棚下。红泥小炉上温着酒,
丝丝白气袅袅升起,在他那张保养得宜、不见半点风霜的脸上氤氲开。他端着酒杯,
慢条斯理地抿着,偶尔抬一下眼皮,扫过刑台上的我。那眼神,
淡漠得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,一片将落的枯叶。没有愤怒,没有惋惜,
甚至连一丝丝伪装的怜悯都欠奉。只有一种彻底的了结,一种碾死蚂蚁般的理所当然。
就是他。亲手将我送上了这断头台。罪名?科场舞弊?泄露考题?哈!
我甚至懒得再去回想那些“铁证”是如何被精心炮制出来的。
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的“密信”?几个“同窗”涕泪横流的“指证”?
还有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所谓“夹带”?一个寒窗十载,三更灯火五更鸡,
靠着真才实学一步步爬上来的寒门子弟,
一个被当朝大儒张崇山亲口赞誉、亲笔点中的新科状元,一夜之间,
成了人人唾骂、罪该万死的舞弊之徒!荒谬得像一场最恶毒的玩笑。可这玩笑,
要用我的脑袋来买单。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,指尖在冰冷的枷锁木头上划过,
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。胸腔里那颗心,在极致的寒冷和绝望中,反而烧起一把邪火。恨意,
如同毒藤,疯狂滋长,缠绕着每一寸骨骼。若有地狱,我定要拖着他们一起沉沦!若有来世,
我必要他们血债血偿!“午时三刻已到——”一个尖利得刺破风雪的嗓音骤然响起,
是监斩官身边那面白无须的司刑太监。喧嚣的刑场瞬间死寂下去。连风声都仿佛凝滞了一瞬。
所有的目光,像淬了毒的箭,齐刷刷钉在我身上。怜悯?或许有零星几点,
但更多是麻木的看客眼神,是等待一场血腥盛宴的贪婪期待。
张崇山终于放下了那只温热的酒杯。他缓缓站起身,绯红的官袍在惨白的雪幕里,红得刺眼,
像一团凝固的血。他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,那根决定我生死的竹签,
在他保养得极好的手指间把玩了一下。他甚至微微侧过头,目光越过风雪,
精准地落在我脸上。四目相对。我死死地盯着他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几乎冻僵的脊背。
枷锁的木头边缘深深硌进锁骨,疼痛反而带来一丝清醒。我张开干裂出血口的嘴唇,
吸进一口冰刀般的寒气,用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一字一顿,
从牙缝里挤出:“张、崇、山!”声音微弱,却带着一种濒死野兽的凄厉。他听到了。
那张看似平和的脸上,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。那不是笑,
是猫捉耗子般的戏谑和掌控生死的快意。他欣赏着我此刻的愤怒、绝望和不甘,
如同欣赏一件即将被毁掉的精美瓷器。然后,他举起了手臂。那只拿着令签的手,
稳得像磐石。“斩!”冰冷、清晰、毫无波澜的一个字,
如同断头台上那把即将落下的鬼头刀,带着金属的颤音,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,
也砸碎了刑场上短暂的死寂。令签脱手,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而决绝的弧线。啪嗒。
轻飘飘的竹签落在厚厚的雪地上,声音微不可闻。“行刑——!
”司刑太监那阉人特有的尖利嗓音,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,撕裂了空气。刽子手动了。
一个铁塔般的巨汉,**着肌肉虬结、油亮发红的上身,仿佛感觉不到这极致的寒冷。
他往蒲扇般的大手里啐了一口唾沫,搓了搓,
然后稳稳地握住了那把斜倚在刑柱旁、宽如门板、刃口闪烁着森然寒芒的鬼头大刀。
沉重的脚步声踏着积雪,咚咚作响,如同催命的鼓点,一步步逼近。
浓烈的劣质酒气和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混合了陈年血腥和汗臭的体味,
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,令人窒息。他站定在我身后,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寒风卷着雪粒子,打在我被迫低垂的脖颈上,激起一阵战栗。冰冷的刀锋,
带着金属特有的死亡气息,轻轻地、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,
贴上了我后颈暴露的皮肤。那一瞬间的冰冷触感,刺穿了麻木的皮肉,直抵骨髓深处。
结束了。所有的寒窗苦读,所有的凌云壮志,所有的冤屈和不甘……都将在这一刀之下,
化为乌有,和这漫天肮脏的雪一起,被践踏进泥泞。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。
世界沉入一片刺骨的黑暗。然而,
就在这万念俱灰、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——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,猛地从我胸口炸开!
那热度是如此狂暴,如此突兀,仿佛一颗滚烫的陨石骤然砸进冰封的心湖。
它穿透了单薄的囚衣,穿透了冻僵的皮肉,狠狠烙印在心脏之上!
“呃啊……”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我喉咙深处挤出。是那块玉佩!
那块从小戴在身上、除了温润些别无奇特的青玉!此刻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
死死地嵌在我的心口位置,疯狂地散发着足以熔金断铁的高温!剧痛!撕裂般的剧痛!
但这剧痛之中,更有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,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,
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,蛮横地、不讲道理地冲垮了我意识中所有的堤坝!
无数光怪陆离、破碎扭曲的画面,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与撕裂灵魂的剧痛,
蛮横地冲撞进我的脑海!九天之上,罡风如刀,撕扯着万丈云海。我脚踏虚空,衣袍猎猎,
周身环绕着足以令星辰黯淡的恐怖雷霆!万道紫金色的电蛇狂舞咆哮,撕裂苍穹,
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,狠狠劈落!每一次轰击,都让我的神魂剧颤,
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!那是……雷劫!
是修真界无数大能梦寐以求却又闻之色变的飞升雷劫!画面破碎,又瞬间重组。
我盘坐在一座孤峰绝顶,身下是翻滚的混沌云气。指尖掐诀,引动周天星力,
磅礴浩瀚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星河,在奇经八脉中疯狂流转、压缩、蜕变!每一次呼吸,
都牵动天地法则的震颤!那是……冲击化神期的生死玄关!再一闪!仙宫玉阙,琼楼瑶台,
奇花异草遍地,仙鹤灵禽翔集。我端坐云台,下方无数仙姿绰约的身影恭敬垂首,齐声颂唱,
声震寰宇。那是……我曾经的仙宫道场?“不——!
”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怒吼在意识深处炸响!是最后一幕!那毁天灭地的九霄神雷,
带着天道最后的愤怒与抹杀意志,汇聚成一道贯穿宇宙的灭世光柱,狠狠轰下!
我拼尽万年修为祭起的护身仙宝寸寸碎裂,元神在无边的光明与毁灭中,发出不甘的咆哮,
最终……支离破碎!前世!渡劫!失败!陨落!所有的记忆碎片,如同决堤的星河之水,
身为“玄渊仙尊”那万载的孤高、睥睨、求索、挣扎、以及最终功亏一篑的滔天恨意与不甘,
瞬间灌注、填满了“沈砚白”这具凡胎浊骨!“嗬…嗬……”我猛地睁开了双眼!瞳孔深处,
不再是属于沈砚白的绝望与愤怒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混沌初开般的苍茫与混乱,
是经历了万载岁月沉淀、又被毁灭瞬间点燃的、足以焚尽八荒的暴戾与疯狂!
视野在剧烈的眩晕中摇晃、重叠。
张狰狞的脸、台下张崇山冷漠的嘴角、乌鸦般攒动的人头、漫天狂舞的雪花……所有的一切,
都扭曲变形,仿佛隔着一层沸腾的血水。但,
那柄高高扬起、在惨淡天光下闪烁着致命寒芒的鬼头大刀,却无比清晰!
刀刃撕裂空气的尖啸,带着死亡的腥风,已然压顶!千钧一发!生死一线!身体的本能,
或者说,是那刚刚苏醒、属于“玄渊仙尊”的残存战斗意志,彻底压倒了凡躯的迟钝与恐惧!
没有思考!没有犹豫!被枷锁禁锢的右手,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,猛然向上抬起!
五指张开,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,迎着那劈落的、足以斩断巨石的恐怖刀锋,狠狠抓去!
“铛——!!!”一声震耳欲聋、如同洪钟大吕被巨锤砸响的金铁交鸣之声,骤然炸裂!
刺耳的声浪带着肉眼可见的波纹,猛地向四周扩散开去!离刑台最近的几排看客,猝不及防,
被震得耳膜剧痛,头晕目眩,纷纷捂耳惨叫后退!时间,仿佛在这一声巨响中凝固了。
刑场之上,万人失声。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,脸上的表情僵住,眼睛瞪得滚圆,
信地看着刑台上那匪夷所思、挑战常识的一幕——那柄沉重锋利、沾满无数亡魂的鬼头大刀,
没有落下!它被一只苍白、修长、甚至有些瘦弱的手,死死地攥住了!
就在离我后颈皮肉不到一寸的地方!刀刃深深切入掌心,殷红的、滚烫的鲜血,
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刀刃的弧度,沿着我苍白的手腕,滴滴答答,
落在脚下冰冷的、积着厚厚白雪的刑台上。噗…噗…红得刺目的血,点在惨白的雪上,
迅速晕染开一小片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梅。死寂。绝对的死寂。连呼啸的风雪声,
似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。台上的刽子手,那个铁塔般的巨汉,脸上的横肉疯狂地抽搐着,
一双铜铃般的牛眼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!他双臂虬结的肌肉坟起,
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扭动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试图将刀压下,或者抽回!但那柄刀,
纹丝不动!仿佛被浇筑在了那只流血的手掌之中!
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、来自九幽地府的魔爪,死死地钳制住!“呃…啊…!
”刽子手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,混杂着雪水,
顺着扭曲的脸颊流淌。恐惧,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、面对未知与绝对力量的恐惧,
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这个习惯了收割人命的屠夫眼中。台下,死寂终于被打破。
“妖…妖怪啊!”不知是谁,发出了一声变了调的、撕心裂肺的尖叫!
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整个刑场!“徒手接刀!他…他不是人!
”“诈尸了!厉鬼索命了!”“跑!快跑啊!
”惊骇欲绝的喊叫声、哭嚎声、推搡踩踏声轰然爆发!刚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刑场边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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